万梓良现状：定居长沙，68岁模样大变不敢认，靠商演维持生活

 长沙某商场开业活动现场，68岁的万梓良穿着略显紧绷的西装，鬓角花白，对着台下稀疏的观众唱起《流氓大亨》的主题曲。唱到高音处，他皱眉扶了扶话筒，额头的皱纹在灯光下格外深刻。这场商演报价五千块，而三十多年前，他站在片场，周星驰恭敬地喊他"万子哥"。台下有中年男子举起手机录像，边拍边对身边人说："这可是当年比周润发还红的大哥！"但更多年轻人只是匆匆路过，偶尔有人驻足，也只是被音响声吸引，对这个在台上卖力演唱的老人一无所知。

一、台湾弃儿的荆棘路

1957年，台湾一户李姓穷人家把刚出生的儿子送养香港万姓家庭，改名万梓良。养父早逝后，这个小学没毕业的男孩开始混迹社会：清晨四点蹲在码头等卸货的船，一箱箱冷冻鱼压得他直不起腰，鱼腥味渗进衣服，放学的小孩都绕着他走；在电子厂流水线拧螺丝，工头故意把传送带调快，他练就了单手安装零件的绝活，右手食指至今还留着被螺丝刀戳穿的疤痕；最窘迫时，他睡在深水埗天桥底，用报纸盖住破洞的皮鞋去面试，半夜被巡警踢醒，还要赔笑着递上皱巴巴的香烟。

1976年，丽的电视台艺员训练班招生，万梓良掏空积蓄交报名费。面试时考官嫌他"土气"，他当场撕开衬衫露出码头搬货练出的胸肌："演黑社会打手，需要花瓶还是真拳头？"这一吼，让考官想起年轻时的自己，破格录取了这个莽撞的少年。训练班期间，他总是最早到教室，把破皮鞋擦得锃亮，坐在第一排记笔记。同学聚会从来不去，省下的钱买二手戏服，在租来的小房间里对着镜子练习，邻居投诉他半夜念台词吵人，他就用毛巾捂住嘴练习。

有次TVB来选临时演员，要个能挨打的壮汉，万梓良主动请缨。演黑帮老大的演员失手，真木棍砸在他背上，他咬牙站稳继续念台词。导演喊卡后，他瘫在地上半天起不来，却还笑着对武指说："刚才倒地姿势够真吧？"这场戏让他拿到300港币，是码头打工三天的收入。他花50块买了烧鹅饭庆祝，剩下的钱全部寄给台湾的生母——虽然从未相认，但他始终记得自己的根在哪里。

二、片场"人肉录像机"

在无线电视台当龙套时，万梓良有个绰号叫"人肉录像机"。郑少秋拍《楚留香》时，他连续三天蹲在片场角落，用破本子记下"扇子怎么转角度显得潇洒""吊威亚落地时脚尖先着地更轻盈"。有场戏需要楚留香从二楼跃下，郑少秋的衣摆总是不够飘逸，万梓良偷偷在自己裤腰上绑铁块练习跳跃，发现重心前倾15度时衣摆最好看。这个细节被导演采纳后，郑少秋特意请他喝奶茶，他捧着杯子手足无措，奶茶凉了都忘了喝。

1983年拍《男与女》，有场戏需要他徒手爬锈蚀的消防梯。道具组建议用替身，他坚持自己上。爬到顶楼时铁梯突然松动，他单手悬空吊了三分钟等救援。下来后导演要送他去医院，他摆摆手继续拍戏，直到收工才被发现戏服袖子被血粘在胳膊上——原来铁梯的锈片扎进了手臂。这场戏让他捧回TVB视帝奖杯，也留下恐高后遗症。此后拍高楼戏，他总偷偷掐大腿保持镇定，有次被记者拍到大腿淤青，他笑称是"特殊的表演记忆法"。

在《薛刚反唐》片场，他演配角徐敬业。有场哭戏怎么都哭不出来，他躲在道具树后猛掐自己大腿，眼泪还没出来，先惊动了树上的马蜂群。全场人抱头鼠窜时，他站在原地继续念台词，直到被蜇成猪头才破功。这种"戏比命大"的疯劲，让当时还是跑龙套的周星驰看得目瞪口呆，多年后仍感慨："万子哥教会我，好演员要敢拿命换戏。"

三、黑帮大哥的温柔刀

1986年《流氓大亨》片场，万梓良设计出影史经典镜头：他用打火机点燃钞票点烟，火苗蹿起的瞬间眼神狠戾，但给小弟分钱时却仔细抹平纸币折角。这种"暴戾与细腻并存"的演绎，让黑帮老大方谨昌有了人情味。拍戏间隙，他常拉着群演讨论："你们真在道上混的，收保护费会不会对老人手软？"有个前古惑仔告诉他"对摊贩要七分狠三分情"，他立刻记在本子上："狠是生存，情是人性。"

演吃饭戏前，他总往戏服口袋塞真零食。拍《巨人》时，有场大排档戏临时加词，他自然地从兜里掏出花生米递给对手演员："边吃边聊，才像真吃饭。"这种细节控甚至影响到周星驰——后来周氏电影里，包租婆叼烟卷的弧度、酱爆提裤子的动作，都有万梓良式"生活流表演"的影子。有场戏需要他暴打叛徒，开拍前他偷偷在拳头里藏了海绵，真打时看似凶猛实则收力，结束后还教对方怎么借位演出痛苦表情。

最经典的那场葬礼戏，剧本只写"方谨昌默默流泪"。他主动要求加戏：先是用袖口擦拭兄弟遗照，接着从棺材抓把泥土塞进口袋，最后对仇人笑中带泪说"以后没人陪你饮茶了"。这三层表演让导演当场拍红大腿，原著作者刘天赐看完说："万梓良把黑帮演成了希腊悲剧英雄。"该剧播出后，香港小混混都模仿他的走路姿势，连澳门赌场大佬都托人问他"要不要来客串真实江湖"。

四、片场外的"江湖义气"

1990年周星驰婚礼前夜，万梓良开着摩托车跑遍九龙找金店，打了一条刻着"戏比天大"的金链当贺礼。司仪让他致辞，他举着酒杯对宾客喊："以后谁敢欺负星仔，先问我万梓良同不同意！"当晚他喝到烂醉，抱着马桶吐的时候还嘟囔："星仔要当喜剧之王，我得帮他扫平障碍..."结果第二天娱乐版头条竟是《万梓良醉酒闹婚宴》，他看到报纸哈哈大笑："这下全世界都知道周星驰有我罩了！"

但这种义气也让他吃过亏。2003年拍《美丽传说》，投资方拖欠群演工资，他自掏腰包垫付两个月薪水。制片人私下劝他别出头，他直接摔了剧本："我饿过，知道等钱开锅的滋味！"这件事后，他的戏约明显减少，却多了群演给他盒饭里偷偷加鸡腿的"福利"。有次在片场中暑，十几个临时演员轮番给他扇风递水，场务酸溜溜说："万爷这是养了个御林军啊。"

2010年刘德华演唱会后台，他提着凉茶去探班。华仔感动得要改流程给他加互动环节，他摆手拒绝："你是主角，我不能抢戏。"静静坐在角落看完全场，临走时还帮工作人员收拾矿泉水瓶。后来刘德华在自传里写："万子哥教我的不是演戏，是做人。他让我明白，大哥不是嗓门大，是肩膀宽。"

五、两段婚姻与一场病

与恬妞离婚当天，万梓良把价值千万的房产留给她，自己拎着行李箱住进酒店。记者围堵时他只说："女人青春短，男人饿不死。"其实离婚协议签字的钢笔，是他拍《流氓大亨》时恬妞送的第一份礼物，笔杆上刻着"戏如人生"。此后十年他再没接演婚姻题材的戏，有导演高价请他演离婚丈夫，他摇头："演多了，怕自己当真。"

2002年追空姐妻子时，他连续半年每天带煲汤去机场接机，汤盅标签仔细标着"降火""润肺"。有次航班延误，他在机场等到凌晨，保温壶外的毛衣都焐出了汗馊味。田伟被他的执着打动，但父母强烈反对："戏子无情，何况还大你17岁！"他直接飞往洛阳，当着二老的面掏出存折和房产证："我所有财产都可以公证给阿伟。"这份孤注一掷的诚意，最终打破了年龄的壁垒。

2016年糖尿病最严重时，他右腿溃烂住院，商演老板堵在病房催债。他撑着输液架站起来："唱不了歌，我给您说段相声抵债行不？"现场哄笑中，他偷偷抹掉疼出的冷汗。如今他商演必带血糖仪，上台前扎手指测血糖成了固定流程。有次在县城演出，仪器报警显示血糖过低，他面不改色含了颗糖，继续把《朋友》唱完下场才瘫倒。工作人员要叫救护车，他摆手："戏比天大，倒了也得倒在台上。"

六、县城舞台上的"仪式感"

去年在株洲某商场开业活动，台下观众只顾抢促销大米。万梓良唱到《朋友》时突然走下台，把话筒递给一位轮椅老人："大哥，我帮您拿话筒，您来唱副歌。"老人嘶哑的嗓音和着他略微走调的歌声，现场渐渐安静下来。活动结束后，他蹲在轮椅边陪老人聊了半小时，才知道对方是《流氓大亨》的忠实观众，特意让儿子推他来看"方谨昌"。

演出结束，他蹲在后台吃15元的盒饭，经纪人数着现金抱怨场地费太高。他慢悠悠挑出青椒放一边："当年在码头，有青椒肉丝吃就是过年。"装钱的信封被仔细折好塞进内袋，拉链要拉两遍——这是养母教的防偷诀窍，他用了五十年。有次在湖北小城商演，主办方少结一千块，经纪人要理论，他拦住对方："够买三个月降糖药了，做人不能太贪。"

现在他住在长沙普通公寓，阳台上种满便宜的多肉植物。偶尔有老影迷认出来，他总会认真签名，签完还问对方："要不要写句祝福话？"有年轻人请他拍短视频，他配合地摆出经典黑帮姿势，但会在结束时悄悄说："弟弟，拍戏是假的，做人要正经。"

（结语）

今年清明，万梓良被拍到在长沙街头烧纸钱，灰烬被风卷着掠过商场外墙的海报——那上面印着他商演的宣传照，笑容经过精修，看不出血糖仪的胶布痕迹。纸钱烧完，他踢了踢路边石子，哼着《流氓大亨》的调子慢慢走回公寓。楼道里遇见邻居小孩，他变魔术般从口袋掏出棒棒糖，就像当年在片场，总能从戏服里变出哄小演员的零食。